【昊磊】人非草木
不上升不白嫖从你做起
现实向
——宁为你跌进红尘，做个有痛觉的人。
凑巧看到他是在有行程的日子里，化妆间里一向匆忙，化妆师忙着往他的脸上上粉底，让他把眼睛闭起来。他的视线一触即收结束在眼帘合上的瞬间，暌违已久的人在小小的电视屏幕上笑的无懈可击，勾起情绪又因长久未见而似是而非。
那人的笑一向少年气里带着青涩的成熟，莫名的这两个相反词用在他身上格外合适。在娱乐圈摸打滚打这么多年，依旧清透如稀罕宝石亦或尚在雕琢的玉，怎么讲都有股独特的气质。
把脑海里浮起的回忆压下去，刘昊然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
他和吴磊大概半年没见，行程匆忙，耳目众多，两方都又冷静自制。少年时期的一点恋爱加上偷情的刺激在他两这里活活降低温度，稳重安排好几日见面几日分别。刘昊然其实有关注过对方的角色选择，甚至刻意去挑和对方相近的去演，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心情，大概包含了明面上的交集和少年心气怂恿的比较。
但他不知道吴磊怎么想的，吴磊好像浑然不觉他的用心，在他出口询问工作事宜时还会像小孩子一样皱眉，表示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平时还不够累吗，私下里还要谈这个。”少年下巴抵着桌子，抬起眼来看他，直勾勾的。
刘昊然只好叹了口气，摸了把他的头发表示以后再也不谈。
结果是得到吴磊难得主动的一个吻，碰在唇上柔软过分，然后他笑嘻嘻地看着刘昊然转身跑开。触觉带着凉意，吴磊的体温一向比自己低一点，连带唇也凉凉的像薄荷凉茶之类的，惹他想舔上去。
确定关系机缘巧合，两人没有多少恋爱经验，演绎过的感情也是剧本编排毫无借鉴价值。缺少亲密接触，有时候刘昊然想吴磊可能玩性居多，觉得和自己在一起有趣胜过模糊的喜欢。
那少年总爱做些孩子气的把戏，难免让人觉得他心智不成熟，遇问题猜拳或是做其他事无法抉择时抽签都是常态。成年人情趣在吴磊和刘昊然的恋爱里几乎是没有的，余兴节目大多是刘昊然自愿和他打一天的游戏或者看动漫。
连打招呼的方式也幼稚。
一次吴磊来找刘昊然，没有通知地突如其来，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吓到了当时专注完成一份考试作业的他，险些失手打翻水杯在键盘上。刘昊然对吴磊的行为无可奈何，让他下次好好叫自己不要直接蒙上来。然后吴磊听话的再也没蒙过他的眼睛，刘昊然对这次友好的谈话也十分满意，觉得是自己在吴磊心中地位使然。
他心里也会有忐忑不安，也没办法说出来让吴磊为难，于是暂且和谐相处，谈话也着实深入浅出引不来分歧也就相安无事。
存在罅隙的感情注定没法维持，这种局面最后被打破了。
那天吴磊倒在刘昊然腿上看电视，恰好都有三天短假，刚吃完晚饭，刘昊然给他剥葡萄去了皮塞进他嘴里。吴磊一向喜欢这种水果，只是不爱剥皮，皮都让刘昊然剥了他自然吃的开心，一口一个脸颊鼓起像只松鼠。他看着白烂的电视节目眯起眼睛，转头对刘昊然说:“很没意思吧。”
“什么?”刘昊然愣住，他拿纸擦着手上的葡萄汁水，顺手抹掉了沾在吴磊嘴角的残渍。
“都没意思，电视节目，和我们在做的事。”吴磊低下头去，语气低沉到有些颓唐，迷迷茫茫地低语。
刘昊然听见自己心里咯噔一声宣告，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稳住了自己的声线:“磊磊，你说什么?”
哪知吴磊只那一瞬，抬头眼神恢复常态，说出的话也坚定:“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我有些事没想清楚，勉强没意思。”他伸手抚平了刘昊然衣服上被自己躺上去弄出的褶皱。
刘昊然向来对吴磊讲不出拒绝的话，也愣愣应答看起来无甚反应。然后就是刻意忙碌，各自工作，自己有一档真人秀他也有戏要拍，忽略掉共同的朋友发的关于那个人的消息。只是在累到大脑放空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在一起时候他对自己的样子。可总归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也不过几月有余，因双方热血上头仓促应允关系才会有潦草收场，由此回忆寡淡克下了无从傍依的思念和不甘心。
反正刘昊然演技一向很好，经纪人有意打听他们为何不联系，他不过勾了勾嘴角说不太熟。也不管是否骗过，总也把过去熟稔要作废，给吴磊显示自己不在乎的证据。其实心里很清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找下家，只因为他的影子根深蒂固扎根他二十年未有人踏足的心动。
他想他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场景，他因为紧张过度匆忙拦住偶然一次行程遇见的吴磊，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犹自喘气，固执盯住眼前人的眼睛，决定吴磊一旦有为难眼神就撤退。吴磊笑，像一直以来被他深深喜欢的那样，眼角舒展，星光璀璨落在眼睛里，露出雪白的牙，点头说好。
想起来到现在也不明白吴磊答应的动机，他当时确实冲动，算是他做出最不经过大脑的事。但刘昊然对吴磊的喜欢也妥帖酝酿许久，从暗地关注的好感到初识的惊艳，吴磊一步步攻陷了他的理智。
当天有多凑巧，刘昊然下完节目准备回酒店睡觉，在门口碰到了自称休假旅行的吴磊。他仍在踌躇开场白，对方笑着和他打招呼，约他出去玩。
他们在之前就是很好的朋友，志趣相投，各自担起年轻一代演员的担当。意见惊人的统一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以至于做出猜拳十次相同的事来。
吴磊许是察觉他的疲倦，“你累的话先去休息吧，我就是随便玩玩。”他低头拉下帽檐，和他说再见。刘昊然看着吴磊与从前别无二致的小动作，他小指搭在双肩包的肩带上勾着，穿一身黑色卫衣破洞裤口罩蒙住半张脸，显得形单影只。
刘昊然脚步挪了挪，冲他的方向咽了口气:“磊磊。”
吴磊顿住脚步，回头却没看他。“怎么了?”
他们都清楚，磊磊这个名字属于爱称，是轻飘的朋友二字不能承受的。
“你……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想清楚你是为什么想离开我，想清楚你是为什么和我一样顾自忙碌不好好照顾自己逃避问题。
估计是站的累，吴磊扭了扭脚踝，仿佛叹气般向刘昊然笑了一下。这笑像白纸上虚无缥缈摹上去的白描，留下一副漂亮的空架子，无端苍凉缺少了填充的灵魂，单调贫瘠只五官精致压下了这笑中几可冲出的悲哀。
“你先去休息吧，等会我再找你。”倒底回复地留有余地，刘昊然明白自己未能得出结果，心头热忱熄灭，和他告别。
刘昊然一觉睡醒黄昏初上，他摸起手机脑袋空白一秒想要按亮屏幕，想起吴磊说要联系言语又嘲讽一笑。他胃中空荡，生理不虞克制情绪不快，准备去吃饭。
刘昊然捞起手机准备出门，他这几天在剧组拍戏连微信都没打开过。他点开微信，久未发信息的对话框爬上顶端，“磊磊”二字备注亮的刺眼。他点开，吴磊给他发了个微博链接，他瞄了眼时间，竟是前天的晚上。
那微博赫然是当天他观影蒙住旁边未成年的十七岁男孩眼睛的样子，他笑的轻快透出宠溺，对方拉着口罩脸色通红似是害羞。
他以为是吴磊在吃醋或是计较两人感情，或许因为对方在乎挽回还有时机。熄灭的火苗复燃，手悬在屏幕上打算问清楚他对自己的心意然后复合。
可他又愣住了，目光挪不开最下面的一条消息，显示发送时间是今晚六点。
“谁蒙过你的眼睛，你又想起了谁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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